有这么一种沉甸甸的爱|百家故事
导读: 一把菜刀向我当头砍来,我随手抄起米缸的木盖格挡,木盖被一刀劈裂,透过裂缝,我看到了父亲因为而扭曲的脸。回家的这天,我脸上带着前一天和人斗殴留下的伤痕,并桀骜不驯地并表达了我不再想读书的念头,经过他苦口…
一把菜刀向我当头砍来,我随手抄起米缸的木盖格挡,木盖被一刀劈裂,透过裂缝,我看到了父亲因为而扭曲的脸。
回家的这天,我脸上带着前一天和人斗殴留下的伤痕,并桀骜不驯地并表达了我不再想读书的念头,经过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无效,而我油盐不进的态度,彻底激怒了他,争吵中他随手就拿起了菜刀,这一刀最终没有砍到我,却彻底砍断了我们之间能够平和沟通的可能,相隔37岁的年龄也是个不可跨越的鸿沟。
从小到大,我一直是被别人嘲笑的对象。因为父亲小时候把腿摔断了,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比较差,最终没有完全治愈,造成了右脚萎缩造成残疾,走的时候总是一瘸一拐的,所以我从小在大人眼里标签就是拐角的儿子。
在9岁那年,父母离婚后,母亲几乎就消失在我的生活里。在那个年代,离婚还是比较罕见的事情,而总是那个年代人们常有的态度。别的做父母的,对离过婚的单亲家庭孩子总是有这样的看法,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,总应该是好孩子,所以总约束自己的孩子,不让和我一起玩。而孩子们总是单纯的,父母的言传身教也变成了对我嘲笑的语言,没妈的孩子似乎又变了我另一个标签。
父亲本身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,残疾加上中年离婚,对他来说打击实在太大,也把自己当作了彻底的生活失败者。那以后也性情大变,平时对我也几乎是不闻不问,终日酗酒度日,昏天黑地的过日子。有时候甚至一整天没有回来。我实在饿极了,只能敲开邻居家的门腆着脸混饭吃。那段时间对我来说也是灰暗的,有几乎也没有人跟我玩,常常也是一整天在家里不出门,不知白天黑夜的。我恨这个家,一个没有爱让我厌恶的家和一个这样的父亲。甚至有时候觉得恨父亲的感觉,更胜过了母亲。我也想尽快逃离这个家,能够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。
架不住其他亲戚还有老师同学的劝说,最后我还是去上了一所不入流的中专。虽然离家不远,但住校后就很少回家,因为一回去就会因为一些小事不断争吵,围绕的话题永远是不读书没有出,单亲家庭的孩子更应该争气等等让我听烦了的话。让我对这个家愈加厌烦,也坚定了彻底离开的决心。
就这样,毕业后我马上离开了这座小城,说是想去外面闯荡,但其实是想离开家,不想再和父亲一起生活。就这样我去了省内一座沿海城市打工。打工的日子很辛苦,却也自在,虽然赚钱不多,但养活自己不成问题。头两年也丝毫没有想家的念头,和父亲基本也没有联系。头两年都在外地过年,也都是借口加班都没有回去,和很多没有回去的工友一起过年,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喝顿小酒也就这么过去了。
第三年年关将近,工友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行李准备回乡,突然开始思念家乡的一切,所以也动起了回乡的念头。在除夕的早上踏上了,火车离家乡越近,我的思乡之情也越浓。等到下时车已是华灯初上。到处都是震耳的鞭炮声和漫天的焰火,年味十足。在家附近超市买了点熟食和烟酒,再加上带回来的特产,我就匆忙赶回了家。
用钥匙打开了门,一推门就看见父亲坐在桌前正准备吃饭:一碗清粥,两碟小菜。回来的决定是临时的,所以我并没有和他说过。我的突然归来也给他带来了一丝慌乱和意外:反正一个人,随便吃点,也没什么胃口。他尴尬地。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上心头,鼻子也有一点发酸。我打量了下父亲:也就两年没见,父亲感觉一下子苍老了,也瘦了很多,头发也白了半头。我赶忙打开买回来的熟食和特产,开了一瓶酒,把清粥小菜收到了一边,也没多说什么,满上一杯,给父亲也倒上了一杯,我自顾着先一饮而尽。酒入喉很辣,辣的我流眼泪。这一次,也是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 ,我们没有争吵,甚至都没有说话,和窗外的一切热闹的节日气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爸。我率先打破了沉默:你还是找个伴吧,一个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。他默默地端起酒杯,什么也没说,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红了眼眶。
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年,父亲找了伴,有家人陪伴的日子,他的脸上渐渐也有了笑容,也开朗了起来。我也没有再去外地打工,而是留在了本地,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。我们也没有再争吵过,和他说话我也开始学会了。也许有时候我的语气反而会重了点,但他再也没有反驳,只是沉默不语。
父亲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,我回家的时间也比过去多了很多。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,他的身体也慢慢越变得越来越差。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。病得很重,初步诊断是脑梗,生活开始不能自理,连思维都开始混乱,黑白,日夜不分。白天睡觉,晚上就要各种,耍小脾气,彻底变成了小孩子的性格。他住院的这两个月,也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两个月,白天要出去赚钱,晚上还要照顾他,每天睡不到三个小时。几乎一个晚上都在听他唠叨抱怨,然后就把屎尿弄得满床都是,一说他就低头数着指头委屈地流泪,简直也是无可奈何了。
住院两个月的时间,耗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和我存得少得可怜的钱。只好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。在那段时间里,我也看尽了的冷暖和所谓有钱亲戚的,而他的病情却没有好转,却一直在恶化下去。瘦得不到八十斤,而且也进不了食了,全靠昂贵的营养液支撑。而我的体重也降到了一百斤以下,基本也是全靠意志在支撑了。
记得那天下着好大的雨,医院又开始催费,无奈我只好冒着大雨骑着摩托车去找朋友借钱,跑了好几个地方,低三下四地凑了点钱就往回赶。在回来的上,马不知怎么地有一堆油污,我不急,一下子就滑倒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,几乎整条裤子都被磨破,身上雨水混合着油污和血水,我咬着牙推着骑不了的摩托车,往医院方向走。那天往医院的那条好长,长到我让感觉到了深深的。
回到医院交了钱,医生把我叫到了办公室,表示目前父亲的情况来说,已经是为力,委婉的回家,说不定会好转起来。我默默地走回病房,坐在病床前,看着熟睡的父亲,心里百味陈杂。我何尝不知道如果出院意味的结果是什么。就在这晚,他突然意识起来。叹着气靠在床头,拉着我的手对我说,不想再住院了,想回家。有命,他已经看开了。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,让我以后好好活。我默默走出病房,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泪流满面,却又为力。
就在出院的第二天下午,他就在冰冷的家里,在我的面前咽气了。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养老,却只能给他送终的份。一家人都哭了,然而我默默地站在边上,真的没有流一滴眼泪。我想,这对他来说,大概也是一种,这辈子,他过得太苦了。而我们活着的人,还需要更好地活下去。
时间一刻不停,过得飞快,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,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。除了清明去祭拜父亲,在其他时候我也很少想起他,或许也是刻意去回避那段痛苦的经历。
这天第一次带着孩子来省城玩,我们一家三口在省城最繁华的这条街逛着,孩子闹着要吃麦当劳,刚巧就在前面口就一家,我们就走了进去。刚进门,就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,我拿着点好的食物回到座位,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。刚放下,孩子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起来,思索中我心不在焉的随手拿起一根薯条,就放在嘴里咬下的一霎那,脑海中猛的一震,像是了回忆大门:原来这家麦当劳,小时候父亲曾经带我来过。
小时候的家乡还没有麦当劳,省城估计当时也只有这么一家。父亲也是第一次带我来省城的时候,特意带我来的。那个时候我还不 太明白麦当劳是什么。那个年代的二十几块钱真不算是小钱,点单的时候他还和服务员讨价还价,刘硕打关昕希望能便宜点,但最终还是掏了钱。那是有以来第一次吃洋快餐,汉堡好吃的要命,可乐也好喝的想尖叫,薯条也是香脆可口。可父亲也只点了一份,在边上看着我吃。我还幼稚地问他为什么不吃,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,从头到尾只吃了一根薯条,连番茄酱都舍不得蘸一下。
回忆一但打开,尘封许久的记忆真的就像开了闸的水,汹涌而至,根本停不下来。模糊的记忆 突然变得如此清晰:小时候体弱多病,几乎每个月都要生病,两个月必定都要去住一次院,而每次都是父亲去照顾我,母亲一次也没有来过。那时候的病房拥挤而且都是上下铺,照顾病人的家属都是女的,很不方便,他经常都要去门外站着等里面的妈妈们换好衣服;夏天晚上也没有风扇空调,他就打着扇子哄着我睡觉,一摇几乎就是一整夜;他脚有残疾却把我架在脖子上逛遍整个动物园,脚都磨出了血,只为了能让我看得更高更远;读书的时候打架差点就被,他一趟又一趟地跑去学校求校长,才让我读下去……
而我,自父母离婚以后,年少时候的叛逆,对家庭变故痛恨,让我屏蔽了父亲对我的爱。诚然,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,而对于父亲来说,从小的命运多舛,身体的残疾,婚姻的失败,孩子的不理解,用难度日形容也不为过。而真正的为人父母后,也才能真正换位思考,明白生活的不易,特别是父亲的过往的 体会。的而这一切,或许是我明白得太晚了。
爸爸,你怎么不吃啊。儿子奶声奶气地打断了我的思绪。我回过神看着瞪着大眼睛一副不解的样子,还满嘴番茄酱的他,不禁摸摸了他的头。我想,这一切也许不算太晚。人类有着繁衍后代的本能,但更应该也要把爱传承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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